特府對佔領運動的「拖」字訣終於見到成效,不僅民意逆轉,就是「雙學」亦按捺不住,決定背水一戰。不過,這亦反映出這一波的學生運動已走到盡頭。假如學生們仍能保持清醒,便應放棄訴諸武力,聚焦後佔領時代。
佔領運動第六十五天,學聯及學民思潮將行動升級,二○一四年十一月三十日晚上九時,呼籲佔領者包圍政府總部,期間示威者與警方發生肢體衝突。政總翌日上午停止辦公,至下午才恢復運作。也許,梁特兩個多月來,等待的就是這一晚。
特府強烈譴責衝擊政總及堵塞龍和道。民主黨主席、立法會議員劉慧卿則表示不贊成「雙學」將行動升級,認為應堅守和平理性非暴力原則,希望學生不要再將行動升級,似有意與「雙學」劃清界線。但究其實,這場運動就是一個「誰也不代表誰」的運動,縱使武力可以清場,但問題的根源,卻又不是拳頭可以擊破的。
梁特十二月一日出席香港經濟峰會後會見傳媒時,主動提及兩個多月來也不直接清場的原因。他說:「我們不想因為清場……拘捕跟着檢控我們的青年學生,法庭判決如果這些青年學生是有罪的話,他們是有案底的,會影響到他們日後出國深造的機會,影響到他日後在外國工作的機會,甚至乎會影響到他們回內地。」
原來梁特「用心良苦」,但卻因此而「令到香港國際形象受損,令到香港經濟受損,令到地區的一些商戶……蒙受重大的損失。」說到底,這不是一個負責任和勇於承擔的政府應所為之的。事實是,佔領者打從走上街頭的一刻開始,便準備了面對政府清場和被捕。
不過,對於問題的根源,也就是政改的問題,梁特卻只重申「真普選是必須根據《基本法》有關的規定和人大常委過去數年相關的決定來落實,這個才是真普選。」換句話說,即便是示威、佔領、衝擊,政改的既定框架是不會改的。這又是否解決問題應有的態度呢?
在回應衝擊政總時,梁特煞有介事地說:「一個又一個的民調告訴我們,市民的容忍程度現在是越來越低,……兩個多月來,『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現在要求警方清場的呼聲越來越高。」
梁特其後回答記者問題時,再一次強調「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說:「我看全社會對佔領人士過去兩個多月所造成對香港方方面面的負面影響,香港本地以至國際間的聲譽上、經濟上、實質上的影響,香港人確實認為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個「是可忍,孰不可忍」實在耐人尋味。「是」,即「這個」;「孰」,即「那個」。意思就是「如果這個都可以容忍,還有什麼不可容忍的呢?」換句話說,也就是絕不能容忍。語出《論語‧八佾》:「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三國演義‧第一一四回》亦云:「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朕意已決,便死何懼。」不知梁特強調「是可忍,孰不可忍」時,又是否「朕意已決」呢?而「已決」的又是甚麼?
一九六二年六月,印度軍隊侵入西藏山南地區錯那縣的克節朗河谷,在扯冬地方建立入侵據點。九月十七日至十九日,印軍三十餘人向擇繞橋頭中國軍隊挑釁。至二十日,印軍首先開槍,打死一名中國軍,打傷戰士一人。印度的不斷挑釁,最終令事件升級為戰爭。《人民日報》在開戰前夕,即九月二十二日發表了題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社論。文章指出:「中國人民決不能容忍自己的國土任意被印度侵佔,決不能坐視自己的邊防人員慘遭殺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梁特三度吐出「是可忍,孰不可忍」之語,意味着甚麼,可謂明矣。
曾偉強
二○一四年十二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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