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場一次易,梳理人心難。佔領行動已掀開了本土運動的序幕,而中央亦將之定性為革命,無疑將香港的本土意識與藏獨、疆獨等量齊觀,這意味着即使佔領行動結束了,但長期的打壓將隨之而來,繁榮穩定,可以休矣。然而,打壓,加強打壓的結果,是激烈行動愈趨激烈,本土意識愈益凝固。
特府處理佔領行動的態度搖擺,單方面擱置對話後,又再提出重啟對話。不過,假如真的有誠意對話,又何須中間人?只有如「以、巴」般的敵我矛盾,才需要中間人居中斡旋。無怪乎有人認為特府不是要安排對話而是訓話。
梁特二○一四年十月十六日在禮賓府會見傳媒時,不知是甚麼原因,精神似乎有點恍惚,在開場發言時,兩度將「五百萬合資格選民」說成「五百萬香港市民」。開場發言是照稿讀的,假如是稿錯了,而梁特未能察覺,則梁特枉為一方之首。假如是稿沒有錯而是梁特說錯了,則是梁特的眼口協調出了問題,也即是他的腦袋出了問題。
話說回來,梁特指出,與政改相關的工作,第一是盡快讓香港的社會秩序回復正常;第二是繼續推動政改;第三是繼續與各界對話。這即是說,推動人大常委決定了的政改比對話重要,而回復社會秩序又比推動政改重要。因為政改諮詢可以推遲,但恢復社會秩序則是刻不容緩的。但問題是,社會秩序與政改屬因屬果,梁特似乎未弄清楚。
不過,重啟對話不是對等的。梁特一方面說對話的共同目標是「怎樣將政改做好,所以不應該有其他的前設。」但另一方面又重申人大常委會的框架決定不能修改。這即是說,學聯必須「袋住先」,然後才可以對話。如果學聯接受「袋住先」,那壓根兒不需要對話。
問題是,即使學聯願意對話,願意退場,但發動野貓式堵路行動的市民是不會退場的。整個佔領運動已出現質的改變,成為長期的本土抗爭,而抗爭的目標,已不是政改方案,而是特區政府。
事實是,主權移交以來,不斷的去殖民化,也同時在去香港化,令香港變得很陌生。教育向大陸文化傾斜,新移民不斷湧入,自由行更徹底扭曲了香港的原有面貌。加上長期施政混亂,連串政策失誤,導致貧富懸殊加劇,造成種種民生問題,最基本的安居樂業,變得遙不可及。新生代開始尋根,中產開始躁動,開始反思本土文化和歷史,反思自身的定位。終於走上街頭,捍衞屬於香港人的香港。
被問到對話之前是否不會清場時,梁特意有所指地說:「對話和清場。這個是重要的,對話和清場是兩回事來的,我們不會因為對話而不去清場,我們亦不會因為清場而去對話。」
果不然,警方十月十七日清晨在旺角「移除障礙物」,但強調並非清場,而是移除彌敦道和亞皆老街交界,以及彌敦道上的障礙物和危險品,包括拆走主帳篷。警方大致完成移除障礙物後,彌敦道及亞皆老街一帶陸續恢復通車,部分佔領者撤離。那還不是清場是甚麼?
假如特府真的有誠意對話,又為何在這個時間變相清場?事實是,清場無助營造有利的對話氣氛,反而會動搖對話的基礎。不禁令人質疑對話只是幌子,清場才是真格。回看梁特那句「不會因為清場而去對話」,是否在說清場是事在必行的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次旺角的行動中,一名高級女警司帶上九七前的皇冠警帽,這又「表明」甚麼呢?
曾偉強
二○一四年十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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